丝绸之路文化先行者的奋进历程
——黎羌先生丝路著述又结硕果
编者按:时逢中共中央、国家政府为纪念陆上与海上丝绸之路伟大战略实施十周年,在北京举办第三届“一带一路”高层论坛,以“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携手实现共同发展繁荣”为主题。随之,全国各地与此遥向呼应,相继 召开各种丝绸之路国际文化、艺术博览大会。于我国古代十三朝古都、国际文化中心西安,如期举办国际丝绸之路艺术节与丝绸之路电影节。 丝绸之路学、文化学、戏剧与影视学著名学者、作家黎羌先生顺其潮流,担纲与人合作推出“丝绸之路文艺音像系列产品”之《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长篇小说与同名广播连续剧。随后又率领诸多专家一起策划、启动、编撰《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化丛书》(十二册)工程,这是此位先行者对丝绸之路文化新的贡献。
黎羌先生来自丝绸之路的中枢地区,古代的西域,如今的新疆,他的祖籍在丝绸之路中部的兰州永登,工作在丝绸之路起点陕西西安。他自20世纪80年代初就提出“振兴丝绸之路艺术”,并参与主编《丝绸之路乐舞艺术》与《丝绸之路造型艺术》。21世纪初又推出《丝绸之路戏剧文化研究》《丝绸之路音乐研究》,并获得陕西省教育厅、省人民政府、教育部人文社科三项大奖。近年又撰写了《丝路文史与<运甓记>考论》与《丝绸之路影视剧理论与文本》两本相关学术专著。他的成功实践证实了丝绸之路文化、文学、艺术的强大气场与无限魅力。本网站记者特地组织与编辑了下属有关文章以真实记载黎羌先生的丝绸之路学术与文艺创作历程。
丰硕、厚重的丝绸之路文化成果
横亘亚欧非洲的丝绸之路不仅是连接东西方诸国的经贸之路,也是弘扬人类传统与先进文学艺术的文化之路。中国西北五省贯穿着丝绸之路中的主要干道,如绿洲、沙漠、高原、草原丝绸之路,将历史悠久、灿烂辉煌的中华民族优秀文化源源不绝地输送至东西方世界各地。
黎羌先生曾供职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新疆文学》《新疆艺术》《新疆文艺志》编辑部与新疆戏剧家协会,他在担任记者、编辑、副编审、秘书长期间,编发了大量的关于丝绸之路文艺研究的学术论文,以及新疆各大报刊上连载《丝绸之路文化面面观》《丝路探奇》系列文章。他曾与王嵘、剡鸿逵主编的《丝绸之路乐舞艺术》《丝绸之路造型艺术》两部著作,于1985年由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丝绸之路艺术史学家,常任侠先生作序,都收录的大量丝绸之路表演与美术文化研究的论文予以高度评价。
黎羌先生撰写的《丝绸之路戏剧文化研究》与合作完成的《丝绸之路音乐研究》两书,2009年于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2010年再版。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国家重点项目出版资金资助,由著名丝绸之路学权威季羡林先生提写书名。
其中《丝绸之路戏剧文化研究》于2015年,获得中华外译工程项目基金资助,2019年由新加坡世界科技出版社向全世界出版、发行英文版。与其同时此书还被教育部学位办确定为向艺术类硕士生、博士生推荐的重要参考读物。
黎羌先生在丝绸之路文化课题研究基础上发表了大量有关丝绸之路文学艺术的学术论文与文艺评论文章,诸如:《丝绸之路音乐文化中的歌舞艺术》,《高扬丝路音乐的大旗》,《丝路乐舞绽奇葩》,《丝路悠悠风情浓》,《斯文赫定与丝路人文》,《唐五代词与丝绸之路民族诗词交流研究》,《巴蜀古道南方丝绸之路与西南藏彝走廊民族戏剧乐舞研究》,《西北丝绸之路文化与跨国民族文学研究》 ,《丝路结奇葩合力筑巨厦—丝绸之路文化文学艺术研究回顾与展望》, 《丝绸之路文化文学艺术探微》,.《丝绸之路上古兰经文学与阿拉伯艺术论衡》, 《论陕西丝绸之路文化资源与文化产业新起点》,《新时期丝绸之路文化研究著述历史与现状》,《建构宏大的丝绸之路学学科理论体系》,《中国古代行旅者与丝路乐舞戏文化传播》, 《丝绸之路文化资源、文化产业与文化信息论》,《西域地区丝绸之路戏剧艺术概览》,《西域丝路历史文化与小说概览》,《丝绸之路上的小说》,《丝绸之路上的戏剧艺术》,《丝路之魂:陕西户县草堂寺》,《我的丝绸之路文艺梦》等。这些学术成果充分证实丝绸之路巨大的历史、地理时空中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丰厚文化资源与宝藏。
黎羌先生对于丝绸之路这座巨大的宝山、福地情有独钟,他在丝绸之路学理论指导下,将其学术成果转换为可读、可听、可观赏的文艺作品。如他陆续发表的民族歌剧《丝路梦幻》、《丝路上的秋蔓荻》,艺术专题片《丝绸之路诗钞》,话剧《丝路西行去》,电视剧《丝路洋行》等就是理论密切联系实践的优秀剧作。他还生动、形象地书写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列强所谓探险家掠夺中国西部的珍贵文物、文学传奇故事,所撰写的长篇奇幻历史小说《丝路上那些外国大盗》2014年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出版发行,著名小说作家于聚义撰文写道:“黎羌先生,他一贯如此,不说则已,说则旗帜鲜明、掷地有声。甭管说的是一部部学术著作还是一本本文学作品,都给文艺界一次次不小的惊喜。阅读黎羌先生的奇幻历史小说大作, 让人恰似走进丝绸之路中外探险家们的博大领域,与那些知名人士在书中相遇,并与他们交谈。”
二、丝绸之路长篇小说与影像转型
在当今高科技成果的激励下,博大精深的丝绸之路文化不局限于静态纸质传媒著述,正在不断将其转化形成动态影像传媒产品。由山西春秋电子音像出版社策划、西安翻译学院协作完成的省部级重大项目《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由丝绸之路文化先行者黎羌担纲,他与时俱进撰写、出版长篇历史奇幻小说《法显西行》,并参与指导以此改编成的同名广播剧、电视专题片、电视剧与网络音像产品等系列图文影像产品,眼下正在逐步录制推进过程之中。这无疑是我国丝绸之路影视剧艺术进展令人瞩目的一件文化大事。
黎羌先生构思《法显西行》的传奇故事,发生在西晋、东晋期间的中原、关中地区。他认为佛学大师、思想家、艺术家法显,是比人们所熟知的唐代玄奘、义净等还要早二百多年的丝绸之路开辟的先驱,他遗留《佛国记》足可与《大唐西域记》媲美,其人其事闻名世界,千古流芳。
《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小说故事梗概:在中国北方巍峨挺拔的吕梁姑射山下,有一处历史悠久的龙子祠与汾河神泉,在此世居着神话传说中怒撞不周山的共工后裔龚氏家族,于魏晋南北朝之两晋时期百年不遇洪水大泛滥,龚家三子陆续死于非命,一为抗洪殉命,一被抓兵死于战乱,一为采集中药坠崖。于始祖山女娲洞所求诞生一位神通广大的小法显,被送入霍山阿育王院寺中其功能越发神奇特异。随后,龚家兄弟分开金属、陶器、丝绸、书画商铺,生意、声誉日见兴隆,不想北方豪强横刀劫掠了法显表姐,她不屈投入黄河,法显循迹找到了五台山尼姑庵。当他回到霍山寺庙看到僧界废弛律学,社会匪徒抢劫,他无畏平息风波后,遵命南下前往洛阳白马寺,听信道安大师的教诲,有志继承先驱朱士行的遗愿,夜闯天险函谷关前去关中习经,以法安抚天下纲纪。
中国数朝古都长安群雄割据,风云变幻,法显在慧远接引来到此地,已在前秦符氏氐族统治之下,因与江南东晋对峙,贸然发动“淝水大战”而落北,而被迫四下流散。法显艰难翻越秦岭古道,受后秦王朝嘱托西行祁连山,于凉州请缨鸠摩罗什东行,振兴关陇佛教,却受到篡位帝王吕光的刁难未果。他只有步两汉张骞、班固的足迹,冒死经甘州、肃州携随员前往沙州。在闻名遐迩的敦煌莫高窟、阳关、玉门关唤起越大漠、翻高山前往西域求法的决心。
罗布泊楼兰大沙漠,天上地下鸟兽绝迹,只有被敦煌太守相送的驮队,鸠摩罗什的小白马以死相救法显一行。他们死里逃生来到西域龟兹国,受到敌对国王的扣押,幸得克什米尔小伙的引渡,前往东国公主传丝,朱士行客死的于阗国,目睹声势浩大的佛教行像仪式。辩论于班超苦战收复的喀喇昆仑山下疏勒城,决意持鹰牵牛,义无反顾地攀越风雪帕米尔高原。在法显的心目中,自己作为冲撞神话中不周山,现实昆仑山主峰共工的龚氏后代,有胆量、气魄征服前行的畏途。不想通往西天世界的葱岭古道是如此险恶、残酷。不仅遭受野兽的袭击,还被弥天突发的雪崩所掩埋,是猎鹰、牦牛与山民营救了他们。法显忍受着冻死弟子的哀痛,蹒跚登上苍凉的石头城,以宣告自己的成功。
在莽莽昆仑对面的喀布尔与犍陀罗,法显一行目睹了悉达多成佛、亚历山大东征的圣迹,在印度、恒河与婆罗门佛道斗法的过程中,拯救了要被邪火焚烧的克什米尔母女的性命,并在燃灯道场促成交换华夏与天竺的丝路物质贸易,尽管法显为保护当代商贾利益,被关押入暗无天日的地牢,仍然笃行佛主,以天龙八部、四大天王守护戒律。自解除非法监禁之后,越发努力释经抄卷绘制佛像,日渐将国内佛界需求的佛典收集齐备。后偶遇中印商旅聚会,目睹家乡辗转而来的团扇,潸然泪下,越发加深对祖国的殷切思念。魂牵梦绕要找寻机会与船只踏上叶落归乡的艰难征途。
历经坎坷漫长的陆地丝绸之路,年事已高的法显已经不起长途跋涉鞍马之劳。自搭乘一艘生死未卜的民用商船,投身于茫茫无边的印度洋惊涛骇浪之中,无疑是更加危险的生命赌注。法显紧紧抱着珍奇无比的佛经、方物,忐忑不安地踏上归程,深感命运多蹇、凶多吉少。果然在去南海的路上,船只被海浪击沉,他被飘落于荒岛等人救援,后来又遇到海盗袭击与台风袭击,不觉漂流太平洋对岸玛雅国。再经过海市蜃楼迷惑、缺水干渴不解。待绕琉球群岛回国,于崂山上岸后,几度要回乡省亲,去长安弘法均不成。法显只有在弟子宝云接应下,渡江去东晋首都建康道场寺译经著述。
因法显来自胡国异乡,难以融入教派纷争的江南佛界,译经不顺,写作搁浅,《佛国记》惨遭腰斩,并几度被排挤甚至暗杀。被迫随弟子经庐山前往能避风险的荆州。在壮丽峻拔的圣山东林寺,法显拜见了老蓦垂垂的慧远大师,亦见到曾被他引渡成此地道姑的表妹,兄妹相逢唏嘘不已。来到荆楚佛地辛寺,正赶上盛大的端午节赛龙舟仪式,法显感慨在朦胧江水中见到共工龚氏列祖列宗,备受亲情鼓舞。在此与中印僧师讲法译经成果累累,于除夕腊八之夜,待他挥毫点睛韦陀佛像之时,轰然倒毙。随之,其魂魄飘然出窍,已随长风跨江、越河,终于回归故里,祭祖拜亲溘然永生。
此书人物故事发生时间远隔千余年:即西晋末年,东晋初年,约公元四至五世纪。发生地点相当广阔杂驳:如古代中国山西临汾、广胜寺,五台山,河南洛阳、白马寺、函谷关,陕西潼关、西安、宝鸡,甘肃天水、秦安、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新疆楼兰、库车、和田、喀什、帕米尔,阿富汗巴米扬,巴基斯坦白沙瓦,尼泊尔加德满都,印度克什米尔、德里、那烂陀、金奈,孟加拉加尔各答,斯里兰卡科伦坡,印度尼西亚爪哇,马来西亚马六甲,南美巴西、亚洲北冰洋、琉球群岛、中国山东青岛,江苏徐州、扬州、南京,湖北庐山、荆州等地。
此书具体章回目录为:第一章、山河崩裂,洪灾夺命龚家子,第二章、共工显灵,抗旱辰灾赐龙种,第三章、天灾人祸,平阳出家小沙弥,第四章、蚕丝陶器,九曲黄河圣女魂,第五章、大义凌然,乱世佑庙无畏僧,第六章、五台白塔,旱魃祭祀灵鹫山,第七章、白马驮经,河洛弘法丝路通,第八章、紫气东来,佛道智闯函谷关,第九章、凿通梵天,禅定关中大秦岭,第十章、佛道博弈,顿悟南山楼关台,第十一章、塔庙始祖,淝水梦断大散关,第十二章、重返河东,丝绸陶器向西行,第十三章、 陇右栈道,夜闯狼窝麦积山,第十四章、 秦汉长城,伏羲女娲须弥山,第十五章、黄河要塞,皮筏横渡炳灵寺,第十六章、凉州天马 ,鸠摩罗什敕勒歌,第十七章、祭礼骊靬 ,幸会遭劫罗马兵,第十八章、祁连山麓 ,骠骑将军夜光杯,第十九章、千古敦煌 , 西出阳关玉门关,第二十章、沙海驼队, 生死冒险古楼兰,第二十一章、焉耆龟兹,佛教石窟铁门关,第二十二章、于阗佛国,祭拜盟誓向西行,第二十三章、疏勒斋会,班超拓展东西路,第二十四章、 风雪葱岭,牦牛猎鹰攀冰峰 ,第二十五章、 亚历山大, 祆教巴米扬大佛,第二十六章、 印度河畔,犍陀罗希腊佛像,第二十七章、 顶礼膜拜,悉达多出家成佛,第二十八章、英雄史诗,佛道斗法婆罗门。第二十九章、贸易纷争,燃灯道场恒河寺,第三十章、天龙八部,四大天王护戒律,第三十一章、睹物思乡,心仪团扇狮子国,第三十二章、九死一生,漂泊遇险印度洋,第三十三章、海外传奇,流涉遥远南美洲,第三十四章、崂山获救,礼遇徐州彭城郡。第三十五章、金陵建康,教派暗算大博弈,第三十六章、拜会大师,倾心佛学庐山缘,第三十七章、译经荆楚 ,辛寺千古永载名,第三十八章、冥冥神州,梦回故里平阳府。
令此书作者黎羌先生遗憾的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法显大师,因花甲暮年才去天竺取经,回国后倍受打击、迫害,几乎销声匿迹而淡出现当代人们的视线。庆幸近年我国政府倡导的“一带一路”延伸到南亚诸国,习近平主席多次提及法显精神,才引起学界的逐步关注。但是让人狐疑的是,法显大师身世中青少年、中壮年与暮年长达六十多年的传奇经历无处查询。翻检历史,有史以来在世界上仅有他一人徒步走完陆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完整路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就需要有志之士去天涯海角、书山文海中去寻觅史料,以大量学术论著与文艺作品去反映。
时代的机遇、岁月的召唤,选择了从丝绸之路上来,又从丝绸之路上去的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导师,西安翻译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特聘教授,知名作家、诗人与学者黎羌先生,他出生于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新疆乌鲁木齐,工作于丝绸之路文化高地陕西西安,因学术与创作所需,他陆续考察走过了法显当年所涉猎的主要路段,实地体验了这位丝绸之路先驱的丰功伟业与崇高精神。当他领取了此项艰巨而神圣的写作任务之后,花费了近两年的时间废寝忘食、焚膏继晷, 几易其稿,终于完成了三十八章长篇小说与二十集电视专题片《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以传统与现代文艺形式恢复封尘千年的法显真相,解开朦胧万年的丝绸之路神秘面纱。
三、《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创作随笔
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 黎 羌
花费的近两年的时间,从去年初全国新冠肺炎病毒传染甚嚣尘上,到今年入秋风清日朗,人们都步入的正常的生活、学习与工作。我纯属偶然接受了一个让常人不可思议的写作活儿,给早已去世近两千年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一位几乎被人们忘却的高僧树碑立传,不是以学术考证与历史人物传记形式,而是以通俗易懂、雅俗共赏的文学、艺术作品来宣传推广。我的第一直观反映没有别的,全力以赴,不负众望,写出一个有血有肉、天地永恒的法显大师。
在学术界,可能还有学者提及法显和《佛国记》,若拿到世俗社会,有何几人能接触到不知哪个朝代和尚的法显,这也难怪,说起僧人似乎红男绿女、妇幼老翁,似乎只知道有一位唐僧,并非《大唐西域记》中真是的玄奘。何况东晋的法显要比唐玄奘早240多年前,要让后人了解和记住他可谓难上加难。不错,玄奘的替身,软弱有韧性的唐僧,已成为中国古代佛教僧侣的符号,躲在古纸堆中的包括法显在内的历代僧人早已烟飞灰灭了。仅仅有点可娱乐的不甘消失的灵魂,也只有在被吴承恩改编的面目全非的长篇小说,以及后来更离谱的动画片、动漫电影与电视连续剧《西游记》还能变相地露露脸。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无疑谁碰此题材,谁就会踏上雷区,搞不好落得个不伦不类,甚至粉身碎骨。
可是挑战和机遇让我这个人在去年春夏之交碰上了,想老鼠错入的瓷器店,不小心、不经意地碰瓷了。要是我与2020年没有从陕西师范大学国学院应聘去终南山下太乙宫镇的西安翻译学院,可能这一辈子会与出生黄河畔平阳,求法恒河畔天竺,客死长江畔荆楚的法显失之交臂,尽管我在二十年前出版的《中西戏剧文化交流史》中写道古印度文化浮光掠影提到过法显,八年前跟随西安大唐西市历史文化研究中心考察南亚丝绸之路,亲历过法显在古印度、斯里兰卡的法显的故地遗址,回国后还在《丝绸之路》杂志,发表过一篇文图并茂的《印度、斯里兰卡丝绸之路考察记》,写完后有意再不碰如此题材。可人算不如天算,左躲右藏还是被想做此事的人抓了个正着。
那是一个莺飞草长的日子里,在西安翻译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亢西民院长的牵线下,无意结识到一位朝思夜想、梦寐以求就想为法显大师树碑立传的人,他就是来自太原的山西春秋电子音像出版社社长裴建平,以他的理性和感性认识,一年后是全国要举行大大小小的国家倡导的“一带一路”的庆典活动,作为一社之长总得在这方面作些贡献。世俗界早就以陕西的张骞大写特写文章,宗教界多染指唐代的玄奘,可是恰恰忽略了遗忘了始作俑者法显,此巨大空缺必须要填补。与公与私谈及个人情感,法显是裴社长的古平阳乡党,年过花甲,不顾死活,独自闯河西、上西域、游天竺、下南海,既走完陆地丝绸之路,又走遍海上丝绸之路,如此丝路大侠世上何有,亏被文人扬弃失传,重新恢复有血有肉之躯,我等不做谁做?
故此,本着高度的历史使命感与责任感,山西春秋电子音像出版社和西安翻译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一拍即合,达成了“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大型广播剧暨长篇小说重大合作项目。由我担纲完成两种文学艺术形式的文字稿,不过当我从东晋时期微乎其微的有关法显的文献资料中走出来,感到做完、做好此事压力山大、谈何容易。虽然法显也留下一部残缺不全的游记体《佛国记》,大量篇幅从西域、天竺写起,国内史地文化寥寥无几;人生从60岁左右谈起,青少年、中年、壮年经历几乎是空白。如何将这两大短板延长,形成有血有肉的法显生命之躯,成为摆在我面前的巨大文艺创作难题,经常搅和得我烦恼不止,寝食不安。
好在山西春秋电子音像出版社重大项目主任张熔出高招,何不能将法显的人和事都放在丝绸之路的名人轶事和名胜古迹的大背景之中。西安翻译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的亢西民院长也以英法德莎士比亚与雨果,还有中国香港的金庸侠客名作为例,没有的地方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真实生活的基础上富有想象力、合情合理地虚构。如此,才将无计可施的我从深穴泥沼中拉出了,不断地吸收到丰富的营养与清新的空气。似乎有神佛无形的双手在驱动我向前推进。让我惊讶的是从开始列写纲目,到最后杀青搁笔,几乎没有伤筋动骨、另起炉灶,一座自己都不甚相信的全新的法显人物形象工程已摆在人们的眼前了。
在写作关于法显的长篇广播剧与小说时,我读到《中华佛教史》丝绸之路学大师季羡林撰写《法显》一文,他披露了一件鲜为人知的事,他对法显高僧西行求法的评价很高,但是认为他写得《佛国记》,亦称《法显传》过于简单,多有缺失,故此校勘其人其作,“我没有选《法显传》,因为它只讲西行求法,没有将法显的一生,我选的是梁僧右的《出三藏记集》。”故此启迪我要在此文献基础上另辟蹊径,以其他史地文化之书来填补法显充实多彩的精神世界,如《晋书》《高僧传》《世说新语》《博物志》《水经注》等学术经典。
但是《法显传》仍是我国古代第一部经过实地考察、翔实介绍西域、天竺各国风土人情的游记,是研究中亚及南亚历史文化的珍贵史料《法显传》是最古的和最全的之一。一向被认为与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和义净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南海寄归内法传》鼎足而三。
关于如何将历史人物与事件真实、生动、感人地呈现在小说文艺作品之中,这需要阅读《法显传校注》著名学者章巽与《少年天子》凌力给长篇章回小说《灵鹫山—东晋高僧法显传奇》袁维学先生写的两封信。
据章巽先生回信写道:“法显的确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不但有坚强的毅力,而且有极高超的风格,假如能写出一部通俗的小说,当然是很有价值的。”他对“伟大的人物”法显能否成功“写出一部通俗的小说”抱有无限的期待。著名小说作家凌力在信中写道:“以僧人为主角的小说,想来是很难写的,但也可以独树一帜,成就一部有特色的作品。虚构本是小说作者的特权,没有虚构就不能写小说。所以,即便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出现在小说里,也需要用虚构去丰满他的形象,只是这个虚构更要谨慎,必须符合历史的可能性和人物本身性格发展的可能性。”特地告之僧人小说非常难写,要想“独树一帜”,必须要建立在历史、人物“本身性格发展的可能性”的合理虚构创作的基础之上。
另外据袁维学著《佛国记校注》“前言”中所说: “法显的足迹所至,不仅汉之张骞、甘英未到,就连西晋之朱士行,东晋之支法领也未涉足。他是海陆并遵,广游西土,留学天竺,携经而返的第一人。”在此文化背景下,于历史和现实文体的两只车轮上跳舞,尝试性地将其有血有肉有呼吸活生生地摆上当代长篇小说、广播连续剧中,我对此不曾抱有太大的信心,也只有一边查阅古籍,一边学习古今中外小说家的创作经验,小心谨慎、大胆实验,稳扎稳打地探索性写作,不想受到著名文学家张宗涛的热情鼓励,获得巨大的精神鼓励,并以意想不到的进展不断得以推进和升华。
创作过 窗体顶端
. 主编过《中国当代小说精品》系列丛书,因中短篇小说集《地丁花开》荣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的 张宗涛教授,在审读此部长篇小说初稿时就指出:“认真拜读大纲,敬佩之至!您依史实架构轮廓,在情节链条的密实编织中兀现人物,叙事宏大,故事跌宕,心思缜密,决然是一部既好读又充满禅意的历史文化小说佳作。”
在他通过电脑一章章陆续读过我的长篇历史文化小说《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后。所得的整体印象与评价认为,此书秉持了“展现丝路景观、表现丝路精神、体现丝路文化交流的创作理念,是一部依据极其有限的历史资料,结合丰富扎实的田野考察积累,以及合理体验与大胆想象,旨在展现恢弘的丝路风情,发掘宝贝的丝路传奇,弘扬奇崛的丝路精神,丰赡多元的丝路文化的史与诗相结合的作品。全书三十八章,例从章回,洋洋洒洒三十万言,情节曲折,故事生动,其小说性、史料性、文化价值和审美价值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地。”
一年多来,我确实沉浸在丝绸之路古今人物的生活中,以他们的所见、所闻、所感来结构小说的人物故事,来叙述法显和他的家族,如父母、兄妹,甚至他的祖父、远祖,还有他叔父和一个被逼着成尼姑、一个被逼着成道姑的表姐、表妹的悲哀凄婉的故事。沿途世俗界的帝王将相、庶民百姓之间产生的形形色色、啼笑皆非的故事,当然更多的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僧界师友,如方丈、僧爷、慧远、鸠摩罗什、哈斯.艾力,以及诸多僧侣弟子陪同他所发生的辛酸苦辣、喜怒哀乐的各种故事,有声、有色地编织在文艺作品的纵横交错的人物故事网中,相信读者们会从中感受到法显的存在与温度。
遗憾的是在国内,为开辟中印文化交流之路,艰苦卓绝、筚路蓝缕, 以启山林的法显大师,其身世、功德、声望却被历史的风云所模糊,被岁月的河流所遮掩,这是中国古代史地学界与文艺学界的悲哀,亟需矫正雪耻。我只有一个信念, 中华民族不应该忘却这位给中国佛教律宗翻译解带来重大贡献的大师级人物。为此我不光撰写的此部长篇小说,还专门编汇了东晋时期的年表与法显大事记,以及笔者考察法显东亚,即印度、尼泊尔、斯里兰卡、孟加拉等国的丝绸之路踪迹的调查报告。
正是在此不容置疑的历史事实基础上,造就了一位文弱僧人力排众议、舍身忘死西行未知险地,谱写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西行求法传奇。对此只有作更多的文艺形式宣传与普及工作。用更加客观、公正的文艺形式再现与展示。山西春秋音像出版社委托笔者曾撰写了一部三十集的广播连续剧,在听取了各方专家、学者、作家、导演的意见与建议之后,对此压缩改编为十六集历史文献片《陆海丝路之法显》即时积极的回应。
我通过力所能及的种种的努力,只希望将文献中残缺不全的法显,通过他当朝接触的人与事结合起来,并置入宏阔的陆路、海路丝绸之路文化背景。力所能及地将此位远离我们整整1900年前的古代中国最早,行程最远的西行求法大师,通过令人信服、让人感动的大量形象、生动的人物生活细节编织的文字,真正、鲜活地天地永恒地树立在众人面前。
天地之间,时间无法永恒,生命如此,物体亦是。时间见证了人和物,也终究与其一同消逝。 但是空间不一样,永远存在。大小宇宙上一切都会离去,但是在世界曾产生的人,发生事,却借助于偌大的时空,成为难以磨灭的文化符号。法显、及其法显现象、法显精神。在历史、地理、文化的长河中,消失的只是缓缓流淌的水,可是富有定力的岩石慢慢堆积的山峰,却永远屹立在人类生命的记忆之中。
四、组织丝绸之路戏剧文化丛书的编撰
“路是人走出来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古往今来,世上最远最长最美的是“丝绸之路”。此名称来自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从文化学上证实则要依靠中国人,因为此路在华夏产生,从十三朝古都出发。在西北丝绸之路古道上,走来陜西师范大学、山西师范大学博导,西安翻译学院特聘教授黎羌(李强)教授。他出生在新疆乌鲁木齐市,生长在阿尔泰额尔齐斯河畔,塔尔巴哈台山下,均为草原丝绸之路的支点。又循着欧亚国际大通道,经西域、敦煌、兰州来到绿洲丝绸之路起点陕西西安。
黎羌先生在丝绸之路沿线文化部门与高校科研单位荣获厅局省部级20多项奖励。诸如:《西域戏剧的缘起及敦煌佛教戏曲的形成》、《回族花儿曲令研究》、《西域傩戏刍议》 、《波斯宗教文化与东方戏剧》、《中国古典杂剧中的外族文化》、《民族戏剧学》、《比较文化学与中西戏剧交流》、《中西戏剧文化交流史》、《论华夏民族乐舞戏剧的发生与传播》、《中外剧诗比较通论》、《丝绸之路戏剧文化研究》、《20世纪西域戏剧文本的发掘与研究》、《中外民族戏剧学研究》、《民族戏剧文化大视野》《汤显祖〈牡丹亭〉与澳门宗教文化》等学术理论著述。
黎羌先生在上述获奖著述基础上,带领他多年精心指导的硕士生、博士生十余年沿着陆上、海上丝绸之路于国内外四处田野考察,撰写出版了《民族戏剧学研究与田野考察》(台湾花木兰文化出版社2015年版》,《东亚乐舞戏剧关系研究》(九州出版社2019年版),《东方乐舞戏剧史论》(中国戏剧出版社2019年版》等,在此基础上计划编写《丝绸之路民族戏剧学大辞典》与《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化丛书》,前者因为种种原因暂且搁浅,后者经过多年的准备,集合了20多位有责任、有水平、有担当的专家、学者已经开始全面启动写作,将由山西出版传媒集团.山西教育出版社隆重出版、发行此部多达200多万字的丝绸之路文化鸿篇巨著。
在黎羌先生策划、设计,由他与亢西民教授、何玉人研究员合作主编的《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化丛书》共分为12册,分别是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概观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史志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物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献卷、文学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乐舞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曲艺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演艺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舞美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影视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教育卷、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论卷。包括丝绸之路文化、文学、艺术与民族戏剧文艺的方方面面,可谓中华民族戏剧学学科建设的集大成者。
此套丝绸之路文化丛书撰写纲目设计主要内容为:一、丝绸之路文化背景与民族戏剧,二、民族戏剧文化资源、缘起与演变,三、民族戏剧分类、剧作家及作品, 四、民族戏剧形态特征与艺术成就,五、民族戏剧相互交融、传承与创新,六、民族戏剧文化的传播与影响等六个方面,全面、系统、科学、形象地反映古代丝绸之路与当代“一带一路”沿途汉民族、中国少数民族与周边国家、地区诸民族戏剧的文化全貌。
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是中外丝路国际大通道上不同国家与地区各民族的传统表演艺术形式,因有着丰富厚重的历史、地理、宗教、民俗文化积淀与鲜活的艺术生命力而为国内外广大观众所热爱。随着我国改革开放以及与东西方各国频繁的文化艺术交流,民族戏剧日趋多元化并呈前趋发展状态。
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化,由丝绸之路文化,民族文化与戏剧文化三者有机整合,又经自然与社会科学之民族文物、文献、文学、乐舞、曲艺、舞美、演艺、影视、教育、文论等分支学科支撑,所形成中外民族戏剧学,显得更加丰富多彩,绚丽多姿与博大精深。
中华民族戏剧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在广阔的地理时空培育中,形成以汉民族与55个少数民族相互促成的各个戏剧、戏曲剧种,另有诸多富有民族风格与特色的话剧、歌剧、舞剧、音乐剧、民间仪式剧、广场剧、傩戏、皮影戏等民族戏剧艺术品种,将祖国的文艺百花园打扮得万紫千红。
以历史为经,民族戏剧经历了远古,中古,近古,现代,当代时期的孕育,形成、变异与发展。以地理区域为纬,于北方之西北、东北与南方之西南、中南地区为其文化中枢,在中华多民族的大熔炉中,练就了中华民族戏剧的浓郁地域文化特色。
民族戏剧文化还体现在民族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表演艺术与造型艺术两大文化版块,如民族文物,民族文献,民族文学,民族教育为传统文化背景,以民族乐舞,民族演艺,民族舞美,民族影祝为其艺术实践,经纬分明,水乳交融,形成东方大国与各民族独特戏剧风韵。
在如今高科技、现代交通工具、多媒体音像覆盖人类各种娱乐工具的形势下,中华民族通过陆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和周边东西方国家发生越来越多的交流与联系。民族戏剧文化与民族戏剧学已经成为最具有广泛民族与群众基础的上层建筑文化意识形态,对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化的全面、系统的科研成果,将为世界人类文化共同体的建构,及其推出更多、更好的文艺理论与作品做出应有的贡献。
五、丝绸之路文艺家黎羌印象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周俊儒
说起获取省部级学术大奖的《丝绸之路戏剧文化研究》的作者黎羌先生,人们都知道他来自大西北新疆,现在在陕西、山西几所大学教书育人,是在文化艺术学术研究颇有名气的教授。但是一般人并不知他也同时是一位很有文学创作的诗人、散文家、戏剧作家与小说家。
我作为黎羌先生的同学、好友,知晓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发表过《牛角号》《失去的美玉》《斯坦因窃宝记》等小说,退休在职时出版过有重要影响的长篇小说《丝路上那些外国大盗》,今年又问世《丝绸之路之法显西行》一书,还有即将出版《丝绸之路影视剧理论与文本》,其中所收录的《丝路秋蔓荻》、《丝路梦幻》、《丝路西行去》、《丝路洋行》等戏剧剧作都是以丝绸之路为主题,俨然是一位丝路上生、丝路上长、丝路上行的“丝路行者”。
(一)天生地设,情系丝路
黎羌出生在新疆乌鲁木齐市雅玛里克山下沙依巴克区古老的和田街,他的祖辈祖父来自祁连山乌鞘岭下黄河畔的永登县,于民国年间20年代初赶着马拉大车沿着河西走廊、走出嘉峪关、玉门关、吐哈盆地,经过准噶尔盆地走入巴尔鲁克山江格斯草原定居。
他的父亲又从此地沿着额敏河,走出塔尔巴哈台山、走进西伯利亚斋桑湖,然后经巴尔喀什湖进入伊犁、博尔塔拉,沿着天山来到迪化,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又挺进阿尔泰山下额尔齐斯河畔的可可托海,走的都是传统的贯穿亚欧大陆的丝绸之路。
20世纪中叶黎羌先生与我共同就学于中国西陲的新疆塔城专区第三中学,上山下乡后他去上海读大学,后来工作于新疆文联,21世纪初他从新疆首府沿着新丝绸之路从西向东,越过黄河、渭河先是去了黄河畔的晋南高校,接着来到秦岭终南山下中国13朝古都西安,三辈人先后演绎的都是丝绸之路这条国际大道的传奇故事。
历史地理文化特殊的遇合培育了黎羌,注定他一生要唱丝绸之路的歌,要用笔墨绘制丝绸之路的图。最早是他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任职中国戏剧家协会新疆分会秘书长时,曾经发起振兴丝绸之路艺术运动 ,参与丝绸之路文化丛书编辑工作,撰写丝绸之路文学艺术的系列文章,这一切为二十多年后的一系列丝绸之路学术活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说起他的惯用笔名写文著书的“黎羌”,原本姓名叫“李强”,他另外还有一个众人熟知的笔名“黎蔷”,以及昵称“黎明羌笛”,均是原名谐音,为得是让人较容易与其他同姓同名的文化人相区分。另外读到他的“博客中国”得知,此笔名还有一南“黎族”,一北“羌族”文化合成之意,以及“丝路羌笛在黎明时分吹奏”之诗情画意。
黎羌先生在二十年多前,他突然离家沿着丝绸之路,从新疆天山脚下出走了。那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俩都经历了一场经济、文化市场大潮的冲击,历经坎坷,不堪困扰。黎羌决定脱离新疆官场,径直到山西临汾一家师范大学去教书。在内地人看来新疆是“在那遥远的地方”,但在新疆人看来,到远在山西晋南的一个小城市去教书也是遥望不可及的地方,有一种背井离乡、独闯天下的悲凉感。
没想到的是黎羌也如那位法国巴黎大画家一样,在晋南那个遥远的、偏僻的地方隐居起来,卧薪尝胆、沤心沥血六度春秋完成了“中西戏剧”、“民族戏剧”、“剧诗”三部曲的鸿篇巨著。真的不知道他是何时顿悟到“剧诗”的?“剧诗”或称“戏剧体诗歌”,或称“诗歌体戏剧”,似乎正好把他平生最钟爱的诗歌、音乐、舞蹈、戏剧包容在内,又从中国戏曲与西方歌剧寻觅灵感,终于找到了一种文艺理论研究的大统一文体形式,并且以超越前人的宏大气魄与夯实精神霍然树立起此领域中的一块丰碑。
有一次黎羌先生亲切地对我说:“你是我天下第一好朋友。”我听了倒也受之无愧。我不知他走南闯北,经历过多少人与事,交过多少朋友。但我相信,能像我这样与他四十多年相交至今的绝无两人。黎羌现在应该是“功成名就”——这个尺度很难说,没个标准,我反正认为他似乎完成了对人生的追求。
(二)信手拈来,提笔成章
一个人能有追求,而又能实现这个追求,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而他能做到这一点的全部秘诀,就是没完没了的勤奋学习与努力,长年累月的孤独、寂寞,失去一般人认为有意义的世间享受。随着他的头发日稀,皱纹日繁,所写出的书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黎羌先生几次恳请我写一篇友情文章,当然不是在他出版的学术巨著内,而是在他即将出版的一部又是“砖头块”级别的六十多万字的学术考察散文集《神州大考察》中,其副标题为:“激情燃烧的人生之旅”。
他说这篇文章非你老兄莫属,我当时还有点犹犹豫豫,我担心写不出一篇能跟他大气的、华美的文章相匹配的客串大文。我问,你有没有别的文友、名人,让他们写,我怕写不好。黎羌颇动情感地说:“只有你最了解我,最能读懂我,何况我这本散文集还是受你的启发才写才出的。”
想来倒是有过这么一档子事:黎羌先生有一次从内地回新疆,我们在昌吉相聚,一块儿去公园漫步与闲聊。公园的景色一般,长着的树都是半野生的,人工湖的水面也不宽,沿湖的路面也显粗糙。我们俩边走边谈文学艺术——永远的中心话题。这种两人心酣意畅、神思飘逸地逛公园还有一次。即是在上个世纪(多么遥远的字眼)七十年代中期,他在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师院读书,我专程去找他,两个人逛市中心“豫园”,大上海一个小的可怜的公园,人工造的假山、长廊、湖水、花草树木。那天下着蒙蒙的细雨,飘着淡淡的雨雾,但感到非常惬意。我俩边走边聊,走得极慢,但极富有诗意。那会儿黎羌上的是艺术系音乐专业,我还到师大的琴房,还听过他在钢琴上弹奏了几首抒情乐曲。
那也是一个下雨天,雨水把小院中的芭蕉叶、丁香叶冲洗得鲜绿可爱。钢琴的音符飞进雨中,也如被洗过似的,十分清亮悦耳。可是凭着黎羌的真正志趣和爱好,他实在不配搞音乐,学弹琴,那短粗的手指不是专事表演艺术的人。对此,他很有自知之明,说正跟学校交涉,想转到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去。我清楚他的真正爱好是戏剧,尤其钟情于西方歌剧与中国戏曲。
我至今不清楚他怎么喜欢上了“歌剧”,欧洲贵族化歌剧,大约是所有剧种中路子最窄的一种,在中国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能出几部好歌剧?那会儿又是“文革”刚结束期间,很难想象能有一台优秀的歌剧出台。可是黎羌就痴迷在歌剧上,写了大量的华美的歌词,工工整整地记在本子上,字体是一种独特的美术字体。我就觉得黎羌走歌剧创作很难有出路,但他喜欢,像私自珍藏的一块美玉般不断地玩赏、不断地投入精力、不断地沉浸在有朝一日突然成功的梦幻之中。他在大学期间,果然如愿以偿地转到了戏剧文学系,终于走进自己喜爱的高雅艺术天地,也由此奠定了他今后的人生道路。
他出于职业习惯,每天都在不停地看书与写作,充满激情地写作,不顾一切地写作。每天不看书、不写作就等于白活。他不断地在全国报刊杂志上发表学术文章,社会知名度不断提高,到内地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的机会也很多。除此之外,别人不了解,除写论文外,写散文似乎是他的另一种雅兴,信手拈来,提笔成章。
有一次,黎羌先生跑到新疆乌鲁木齐南门,说要看一座陕西清真大寺,前去转了一圈,即刻写了一篇散文,登在了《中国回族文学》上。又有一次约我陪他去塔城去采访一位塔塔尔族老人,时隔不久就出了一本《塔塔尔族风情录》的小册子。
撰写各种形式的诗歌与写歌词更不必说,他长年累月,有感而发,总有新诗、新词发表,然后工工整整地贴在本子上。还有经常心血来潮地不断地构思与写作各种电影、电视、广播剧本,长、中、短篇小说、舞台曲艺、歌舞剧,他信手拈来,似乎那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从没想到舍弃。
是的,黎羌视文艺写作为生命,其它都变得无所谓,穿戴不讲究,饮食不挑剔,日常生活杂乱无章,得过且过。我有一次去他家,他一边抱着儿子,一边在埋头写作,似在无人之境。
有一次,看我远道而来,想烧点水、做点饭,可煤气罐没气了,他不假思索,书生气十足地一边烧水一边拼命摇动煤气罐,总算勉强对付过去。看来不修边幅、不拘小节的他,是经常这样对待日常生活的。我住在他家,两个人灌了一瓶子白酒,东拉西扯到半夜。他突然拿出一个日记本,给我念他最近到阿勒泰去采风,在车上遇到一位东北回家行进在丝绸之路上的女大学生,记录了 一路上的对话和他对小姑娘的仔细观察。
他接着又拿出一个日记本,给我念有一次在塔城聚会,我把一个曾被错打成右派叫方正的叫来,听他讲叙被划为右派和失去最心爱的人的凄惨过程。他后来又拿出一本日记,给我念他当文工队队长时,一个专搞音乐创作的烈马先生,酒醉后口吐狂言,死活看不上江青指导的革命样板戏,声称要写九部交响曲压倒对方并震惊全国与世界……他这种作法让我又有了一种“恐惧”——那就是他的一大撂日记本变魔术般地写满了东西,现在恐怕积累了几十本了。
(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黎羌先生不是像一般人那样写日记,他写的是那种带有艺术性的文学笔记,或者叫文学素描、速写、札记之类。他喜欢把印象鲜活的东西非常及时地记录下来,保留了原生态的新鲜、生动、具像。
有一次我想写个东西,大体的情节记得,具体的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只有去问黎羌,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日记,把当时在场的人物、每个人的相貌、服饰、言谈举止、事情发展的过程情节无不用文学语言描写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令我有些目瞪口呆!
他记录的本身就是一段绝妙的小说描写,你凭临时记忆写的东西怎么比得过他的“烂笔头”。我太佩服他如此记日记的本事了。我有一次感慨地对他说:“你的一堆日记就是宝呀,我假如是个窃贼,我最想偷的就是你的一大撂日记本。你的日记里随便抠出点东西发表,都是令人叫绝的文学作品。”不幸被我果然言中,现在他要出版的这部《神州大考察》的近百篇散文游记,肯定是按照他写日记的习惯,走到哪儿写到哪儿,而且都是以恣肆纵横的文学语言记录下来,多少年可以不动,需要时一整理、一加工便都成了完整的好文章,就将造成文学艺术界的一场小地震。
说起黎羌的诗歌创作,他说是天生的爱好,是神灵的赐福, 天马行空,想到哪就写到那,只要能抒发情感、记录思维就行,至于诗词格律、韵脚,有时他全然不顾,说是“戴着镣铐跳舞”,略懂规则,无拘无束,能歌能舞就可以。
说起黎羌先生的散文,令我又想起他的另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四处行走。现在有一种文学叫“行走文学”,一些旅游者边走边记下自己的真实经历与感受。黎羌倒不是背着背包傻乎乎一步不落行走的人,而是有意识地寻找目标,去深刻体验的人。他曾说过:“有时在屋子里搞创作与研究,遇到实在写不出来东西时就出门去转悠。只要一行走灵感就来了,往往屡试不爽。”
记得在塔城读中学之时,我们就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大谈特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能成就大事业。黎羌从来以此为信条,并一一付诸实践,而我却两头都不沾。记得他有一次拿了不足一千元钱,风餐露宿,栉风沐雨,坐硬板凳,住小旅店,有时以步代车,硬把大半个中国转了一圈。为了省钱,他不惜偷扒运煤火车,偷扒拉货汽车,甚至偷骑马牛……黎羌现在虽然是教授、博士生导师,但他毕竟年轻过,血气方刚过,生命燃烧过。他后来由创作转搞学术,出差旅游的机会多了,那自然是优雅地游山玩水,参观考察,那又另当别论。
他一直希望我能去趟山西,说山西传统文化很厚重,名胜古迹很多,到时能陪我转一转,乐一乐。我却惰性十足,哪儿也不想去。记得有一次,黎羌和一个朋友专程到昌吉,坐在我家平房的小院里闲聊。那会儿我们都已成家立业,有了妻室儿女。但是心中总有一种事业未成,壮志未酬的苦闷。我听说欧洲巴黎曾有一个大画家,家庭富裕,有个很美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但是却突然离家出走,跑到小城镇与海岛当了一个穷画家。这个人一直认为自己有画画的天赋,可是在家里却无法显示,不离开家就无法完成对画画的追求。我说我也想离家出走,云游四海,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是难的是躲起来之后怎么办?能完成什么样的追求?如果没福气,离家出走也就没了什么意义。没想到的是,黎羌和那个朋友都想到过即刻离家出走成就大事的念头,我们为有如此相同、共鸣的想法而大笑不止。
(四)放荡不羁、心无旁骜
黎羌先生跟我提及他的学术著作总是谦虚谨慎、轻描淡写,意思太学术化我未必感兴趣。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翻看了许多,对于外行来说,确实学问太深,全是苦心诣意、孤独寂寞的专业研究。
我是搞直观形象文学创作的,更关心的是人性表里的彰显。由此现在又转到我在此文前边写的半截子话了。我说你写了那么多的学术著作,虽然说文如其人,也不能说你的著作中没有反映出你的性格、思想,但那是间接的;人家从你一系列著作中能看出你的学识,但看不到你黎羌这个人的真实全貌,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黎羌(实为李强)。从你的文学作品中更易得知,更易具体感知,准备把握……我又说:“我太羡慕你的日记了,其实你把日记中的精彩片断整理出来,比如叫文学札记?考察?笔记?速写?素描什么的,从中才可以看出你丰富的生活经历,独特思想脉胳,华美的语言风格等。”
黎羌听后很高兴,说我对他“大有启发,瞬息有此“茅塞顿开。”实际上,他说他已经在着手整理这些日记本子了。他说忙完他的学术著作,晚年余生还要回归到文学创作的路子上,他的骨子里始终有着文学的情结,流淌着艺术的血脉。我听了自然很高兴,我俩又在文学创作的领域中相聚是多么惬意、爽快的事情。
没想到,他腾出手来一搞起文学创作,又让我意外,一古脑搞了上百万字的文字资料,实在太丰厚杂驳了,索性砍掉一半,仍有六十多万字,接着划分为几大块:西北一块、西南一块、东南一块、东北一块、华北一块。唉,他不经意又走了经营大学术的路子,高屋建瓴,大气魄,大手笔,又玩开了交响乐章的编织。他的考察散文集名曰《神州大考察》,这标题醒人耳目,太宏阔了,但他敢这么说,自然敢让人读后去验证,而近百篇来自全国各地散文游记捆绑在一起,肯定会一问世就折射出激情燃烧的人生烈焰。
黎羌先生的才气和勤奋的确令人佩服,但也给我很大的压力。不知有过多少次,我到他那儿去,看到他恰似上足发条的机器一样勤奋地写作,源源不绝地出成果,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回来后也提起精神搞我自己的东西。我们俩几十年的交往是精神上的,超越时空的神交,于冥冥之中互相鼓励,互相竞争,就像竞技赛跑一样。他跑得快了,你盯着他,不敢落下太远,也就带动得跑快许多。黎羌出了书,总想着送我,我出了书也总想着送他,彼此证明,我们还在努力,还在跑动,还在追求。就是黎羌这部考察散文集也让我心生许多感慨,他一杀回文学领域,动作就这么大,又得让我发愤,又得加码,又得继续加紧捣鼓自己的那点东西。
另外在十年前的2013年9月,我在《人民政协报》上读到黎羌先生的系列讲座《古丝绸之路与新丝绸之路》,真为他高度的责任感与厚实的丝路文化知识而惊叹。在此期间从报刊网络上又看到由他领衔召开的“丝绸之路文化与中华民族文学国家研讨会”、“‘一带一路’乐舞戏剧与演艺文化高层论坛”、“丝绸之路演艺文化与民族戏剧学高层论坛”的一系列会议报道,眼下又听说他与山西教育出版社一起筹划的《丝绸之路民族戏剧文化丛书编撰交流会》在西安顺利召开,我真为生于丝绸之路,长于丝绸之路,大力弘扬丝绸之路文化的学友先行者而感到骄傲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