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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创作的时代之思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2-12-18  浏览次数:73737
核心提示: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文旅中国 作者:李百灵插图艺术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众多的历史典籍中,插图被大量绘制,用来解释、补充典籍中的文字信息,这些插图是对有深刻奥义的语言文字进行形象化的表达,生动又有趣

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文旅中国   作者:李百灵 

插图艺术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众多的历史典籍中,插图被大量绘制,用来解释、补充典籍中的文字信息,这些插图是对有深刻奥义的语言文字进行形象化的表达,生动又有趣味,引人入胜。文学性与艺术性并茂是插图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独特之处,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插图在不同时期又呈现出了不同的面貌。

近日,由中国美术馆主办的“品读文与画——中国美术馆藏文学插图精品展”开展。展览展出了该馆典藏的古今中外名家经典文学插图作品300余件,其中许多作品在历次全国美展等展览评奖中荣获奖项。品读文与画,不仅引发人们对很多经典阅读的回忆,从中也可生发出许多关于插图艺术的思考。


▲ 四世同堂(原著 老舍《四世同堂》)(插画) 23×18.5厘米 1979年 丁聪 中国美术馆藏

▲ 小萝卜头的梦(原著 罗广斌、杨益言《红岩》)(插画) 35.7×27.5厘米 1961年 牛文 中国美术馆藏

▲ 罪与罚(原著 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插画) 10×9厘米 1935年 刘岘 中国美术馆藏




因书施绘 以小见大


“品读文与画——中国美术馆藏文学插图精品展”分为“画与诗”和“文之象”两个主题单元。第一个主题单元以文学体裁对插图作品进行分类展示,并节选部分原著文字内容和出版物辅助展出,营造阅读的氛围和环境。第二个主题单元分“线的魅力”“黑白的节奏”“色彩的交响”“人物与场景的塑造”“语言的转换”5个部分,展示美术家们如何通过造型语言去表达、扩展、延伸原文的内涵。除此之外,展览还特别设置“画中的革命经典”“红岩”和“国外文学插图精品”3个专题板块,在展现插图艺术魅力的同时,带领观众回到文学作品陪伴的时刻,走进文学与美术的殿堂。

全国政协常委、中国美术馆馆长、中国美协副主席吴为山表示,一幅小小的插图,既有对自然美的欣赏,也有对道德美的追求,还有对中国历史进程中精神美的弘扬,更有对红色文化内涵理想美、信仰美的坚守。中国美术馆精心策划此次展览,希望能以小见大,引领观众从文学的角度进入绘画,从绘画的角度阐释文学,在比较观赏的过程中走进文艺的殿堂。

何为插图?在南京艺术学院副教授李小光看来,插图并不是一个画种,而强调的是它的功能性和传播的意义,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它可以是任何一种媒材或者用任何一种绘画的表现、语言形式来完成。从中国美术馆的展出作品中可以看到,插图作品涉及了水墨、版画、水粉、素描等多种类别,可谓包罗万象。

插图有何特殊性?北京印刷学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插图装帧艺术委员会主任田忠利介绍,插图最为独特的一点是“因书施绘”,也就是根据文本来进行绘画创作,这也就决定了插图同时具有文学性和艺术性,其文学性来自文本内容,艺术性则取决于艺术家本身的艺术修养。“插图作者首先要反映文本的客观真实性,对不同文本内容的教义和思想内涵要有不同程度的视觉再现。其次,还要有相对的独立性,即艺术家可以结合自己的情绪和对生活的理解,按照艺术创作的规律来发挥主观创作。只有插图艺术创作保持相对的独立性,才能使插图具备补充和强化文本的功能。”田忠利说。

在田忠利看来,我国的插图艺术有着鲜明的民族特征,在国际插图中独树一帜。当把我国的插图艺术和其他国家的作品放在一起的时候,这种特点尤为明显。在中国古代插图史上,杰出画家崔子忠、萧云丛、陈洪绶、仁熊等都曾参与创作,对于文学插图艺术价值的提升起到了重要作用。

▲ 西游记(原著 吴承恩《西游记》)(插画) 41×32.5厘米 1983年 古干 中国美术馆藏




插图的时代之变


任何艺术都离不开艺术家所处的时代,因为时代的社会生活和时代的审美需求,决定了插图艺术的内容、艺术语言与形式。20世纪上半叶,为救亡图存和社会进步而呐喊成为文艺创作的主流。随着新文学的发展、现代美术教育的兴起和世界各国插图艺术的传入,中国文学插图的发展迎来了承前启后的重要阶段。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人民对新中国充满了美好的向往。整个社会呈现出劳动奋斗、欢乐喜悦的氛围,当时的插图创作,也是对这种社会生活的一个反映。它抛开了封建时代那些所谓的文人艺术的创作方式,在各类文学艺术的审美上,都带有向现实主义文学艺术学习的倾向。如贺友直的作品《长安沟》《山乡巨变》等,在造型方式、叙事方式上都有受到当时环境的影响。改革开放以后,在表现现实生活的同时,画家在插图创作中更强调个性化的探索和表达,更多地追求艺术插图、艺术本体、语言和形式上的创新创造,并把它作为一种价值追求。所以它的艺术样式样貌相对改革开放以前就更加丰富。

时至今日,随着出版业的发展和变化,以及人们阅读方式的转变,今天的插图出现了通过插图来引导阅读的过程,同时也就相应出现了绘本插图。尤其是在童书领域,绘本更是受到了广大读者的青睐和追捧,还出现了立体插图、折叠插图、镂空插图等新的插图形式。这在几十年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此外,数字出版、数字化阅读、数字化技术,也促进了插图的发展。

此外,插图的艺术创作形式也有了新的发展,如构成式插画、超现实主义插画等,所以插图艺术和其他门类的艺术语言表现形式是同步的,同时插图还带有很强的设计感。

中国插图界与国际插图界的交流也日益频繁,如今年8月到10月,“2022年博洛尼亚插画展中国巡展”“上海国际插画艺术展”“第四届中欧插画与影像展”等国际性插画展陆续在我国亮相,全球最负盛名的世界级年度插画比赛——世界插画大赛WIA也在此间举办。我国持续时间最长的“CIB全国插画双年展”也于今年举办了第八届展览,让观众看到了中国新一代原创插图的发展。

▲ 阿诗玛(原著 彝族撒尼人经典传说《阿诗玛》)(插画) 21×15厘米 1956年 黄永玉 中国美术馆藏




拓展“涵义递增”的边界


海德格尔在20世纪30年代曾预言:世界被构想和把握为图像。过去是从文本到图像的涵义递减, 今天存在的却是从文本到图像的涵义递增。现当代科技似乎也更加偏爱图像,无论是印刷技术的发展还是数字出版,都为图像世界提供了人文和科技的发展基础。“我们应该把握好这两个机遇,加强插图的核心,拓展插图的边界。”宁波大学艺术学设计学院副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插图装帧艺术委员会委员张彤说。

“更加复杂的社会现实,也对插图艺术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当代文学插图已经跳出了为文字服务的狭小范畴,跨越了在文字基础上的再创造这一传统模式,使插图画家具有了更广泛的发挥空间,但获得空间的同时也对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包括对载体的全面把控能力,对生活的全面理解和阐述能力,传达媒介的全面掌握能力,所以当代思维比绘画技术本身更加重要。”张彤说。

插图的创作难在哪里?李小光为《读者》杂志绘制插图已经10多年了,至今已经累计创作了近300幅作品。他认为,主要难在两方面:一是语言转换比较难,因为插图依托于文本、书籍。那么插图和文字如何很好地结合?它们究竟是互补关系,还是简单的图解关系?怎么让二者发挥各自独特的价值,又能很好地协调在一起,同时又让其艺术水平更高,更打动人?这是比较难的。此外,在不同的载体上,如何选用合适的语言表达,也比较难。比如是在书籍上,还是杂志上、报纸上、网络上?不同的载体对于图片的要求是不同的,这不仅是创作的难点,也是插图教学的难点。“不论你愿意不愿意,从它印行的那一刻就不仅仅属于你了,想到这一点,我深感插图作者责任重大,时刻提醒自己认真对待,不敢稍有松懈。”

田忠利介绍,插图有限的尺寸也增大了创作的难度。这就要求创作者在凸显艺术语言的表现和内容信息的传递上,要相对简洁明快、适合阅读。“如果你画得太复杂、太细腻,印刷起来不方便、不清晰,反而不适合阅读,因此插图创作强调‘精而造线、简而意足、意境奇妙’的特点。”田忠利说,“优秀的插图应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才能更大限度地激发起阅读过程中的情绪波澜,这才是插图的艺术价值和审美追求所在。”

张彤认为,优秀的插图艺术家需要深入生活,深入人民。一个优秀的插图艺术家要非常强调形象的独特性,力求在画面细节上做到可信可考,能够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类似的原型,这就需要插图艺术家深入生活,从生活中汲取形象的丰富性和生命力。如赵延年的木刻插图本《阿Q正传》是该小说最经典的插图之一,人物神韵独具,技法出神入化,形式完美无瑕。有文献显示,赵延年曾多次来绍兴进行小样的写生。沈尧伊在创作连环画史诗巨著《地球的红飘带》时,为了熟悉长征时的史料,他两次沿着长征路采风, 沈尧伊曾表示:“想法很单纯,沿着历史之路亲身走进去,设身处地才能引导观者身临其境。”采风过程中考察了沿途的自然风貌、建筑、民俗等,画了大量细节的速写,为插图创作做了充足的准备。

▲ 小二黑结婚(原著 赵树理《小二黑结婚》)(插画) 13.9×10.9厘米 1946年 罗工柳  中国美术馆藏

▲ 子夜(原著 茅盾《子夜》)(插画) 38×27厘米 1957年 叶浅予 中国美术馆藏




多层次培养插图创作人才


新中国成立以来,许多高校陆续开设了插图课程或者插图专业,已经具有相对完整的教学体系。加上其他门类的专业课程支撑,从而发展迅速。特别是近11年来,北京印刷学院联合中国美术家协会插图装帧艺术专业委员会,每两年一次连续主办了5届全国高校插图展,极大地推动了全国高校插图艺术专业的发展和插图人才的培养。

随着高校插图相关专业的不断深入发展,培养的插图人才也越来越多,但是不可否认,广为人知并受到大众认可和关注的优秀插图作者相对而言并不多,优秀的文学插图也不多见。在张彤看来,这是正常现象。“首先当然是从业人员的素质不如鼎盛时期那么高,那时候中国最顶尖的版画家、油画家、国画家很多都参与过经典文学小说插图的创作;创作态度也比现在好,几乎是不计成本的采风速写和素材积累后才开始的,创作周期都非常长。而现在商业化后能够给插图创作的经费几乎还是停留在几十年前,所以愿意去创作文学插图的艺术家越来越少,而文学插图是所有插图里面对画家素质要求最高的,不是随便一个流行插图画家所能驾驭。所以出版机构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也很难再找到能够跟文学作品匹配的艺术家去委托创作。”张彤说。

如何提高插画的教学质量,更好地培育人才?广西艺术学院美术学院综合绘画系主任岳帅认为,插图这一学科的特殊性还在于“美术的指导与市场的介入”。插图不是一个独立的形式,而是受到三个方面约束的。第一个方面是其本身的艺术性,这也是艺术学院所要提供的插图创作的基础;第二个方面是插图的文学性,这一特点则要求了一幅图像需要通过文本叙事技巧的加工和梳理才能成为真正的叙事图像;第三个方面则是市场的检验,一套插图作品需要经过行业规范的洗礼,以书籍的面貌进行出版和与社会接轨。三个方面分别对应插图教学所需要面临的艺术问题、哲学问题和社会问题,而这些问题也是需要在今后的专业教学、课程设置和研讨交流中来逐步解决的。

“插图人才培养在全国高校中的规模不断扩大,说明这是整个社会出版业和社会大众对插图的一种需求,同时也是新时代出版强国战略目标对出版人提出的新要求。因此,插图的专业建设和人才培养将会在高校中得到更大的发展,也将培养更多的插图创作艺术人才,产生更多优秀的插图艺术作品,进一步丰富提升我国插图艺术事业的发展。”田忠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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