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今天上午会议招募细节,引发人们的思考》——作者:洪紫千
早上去参加某创新周开幕式,没想到又丰富了我的人生经历。
六点起床,出了个早功。昨晚大雨过后,室外的空气尤为清新舒爽。本有约,临时取消了。想想也好,就填写报名表去参加这个关注已久的创新周开幕式。
快到会场时,我想着联系招募方确认一下入场方式,因为填完报名表之后,只有一个“报名成功”的字样,而没有其他的入场信息。不问不知道,一问那边才说,我们是要提前12个小时报名的,名单提前打印云云。
可我人都到了,哪有直接走的道理。因此与签到处交涉了一番,想确认一下现场情况。右边的工作人员笑脸相迎,正与我商讨解决办法;中间那位却突然起身,“你叫什么名字”——凡是好好学过汉语的人,恐怕都能把这句话说得寻常一些。
且当她口条难顺,我报上大名。那张一下子横眉冷对的白脸,把场下发生的事情全告诉我了——自然是打好招呼,“莫让她进”。我豁然开朗,这就是“有点小权的,时时刻刻想要用上那点小权”。
我正品味这过程何其有趣,后面(应该是)嘉宾助理过来要一瓶水。中间这位旋即换了面孔,五官笑作一团,双手绷直、高举着递出水来,水被那边接过,这位还附加一段额外的扭捏态。水一消失,眼前的白脸又立刻垮了。
看着眼前这张奇怪的白脸清秀且狰狞,她说的什么话实在是听不进去。只见右边这位拿手犹犹豫豫地碰了碰她,谁都看得出来、听得出来,话不是这么说的。她无动于衷。
着实不愿回话,点点头走到一边,想着我怎么才能一句话说明白怎么回事,而不必听这些毁耳朵的声音。
后来我想,那么问问嘉宾,能否替我通融通融。正好遇见了和气的老师,愿意替我说请。结果却有了一面诽谤我“骚扰嘉宾”,一面作势要叫警察请我出楼的王女士。我同人家好端端的正常交流,在她口中变成了“骚扰嘉宾,引起巨大不悦”;我手都未曾抬起、话没说重一字,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提着电脑包的我是荷枪实弹的狙击手。
我着实糊涂了。我不过是阐述事实、请求通融,既未强求、也未生搬,当请则请、当谢也谢,礼数没有不周的、言辞没有逾矩的。莫非几句平常白话,就能使颇有修养的教授“大为不悦”么?甚加“骚扰”一词于我,此生头回与这个词强行联系上了,颇为费解。我是言语中带侮辱,还是行为上有冒犯?我真不明白。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信不过党员代表的气量会如此之小、与常人的态度会如此傲慢。要么,是有人谎话连篇了。
可谁会无端扯谎呢?想必是为了什么缘故,专门胡乱用词吧。
那为的什么缘故呢?想必是高压之下,不知如何好好说话了。
我不由暗自叹气,始终和和气气的,怎就陷于如此情形了呢?真想知道缘故,对面却剑拔弩张。罢了,我想,还是下去解决吧,便问“我能看一下您的工牌吗?”结果显示我问“错”了。
闻听此言,对面的模样更可怖了。又是“我有权利让你出去”,又是“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我的工牌”,混乱的逻辑和没道理的道理着实吓人。我放弃了交谈,转身离开。
过天桥,进书店,点了杯咖啡。边喝咖啡边思索,我到底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能把这几位吓成这样。说话有理有节,毫无伤人之处;衣着应季朴素,不是奇装异服。更何况,我一个报名成功、提前到场的招募响应者,非说有何“错误”,也就是没有提前12小时报名。可是这“提前12小时报名”的要求,不仅字样小之又小,在报名时也未曾体现。报名处依旧可以勾选参会、毫无障碍,报完名也只有报名成功而无任何显示“报名失败”的提示。
本来,就只是一个青涩招募者在招募过程中选择方法上犯的小错。可到了现场,才牵出长长一串问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长出了这种奇怪的样式。不由想到大西洋彼岸,那些很寻常的生活小事像一杯白水,健康无味,定要加点色素、糖精;解决问题似乎不如无事生非来得有意思,制造矛盾貌似比化解矛盾更使人生“有味道”,滥用权力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仿佛也是刺激迷人的。
多么荒诞,多么疯狂。
2021年5月23日下午1时15分
2,《缅怀杂交水稻之父》——作者:洪紫千
大中午顶着太阳堵完2.5h的车,结束某教育机构参访、教育行业茶话会后回到学校,写好系里交代的总结,回完所有微信消息,列了下周要完成的任务清单…宿舍熄灯。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悲从中来,心头一阵酸楚。无计消除。
早上6点起床,坐1.5h的车到小毛驴。和3个家庭的小朋友及其家长一同,在老农人的指导下将四盆水稻秧一苗一苗地安入水田。大手、大脚的老农说“紧前莫紧后”,说“三点一线别歪”,说那些劳动人民的朴素智慧。
小手、小脚的三个小朋友在水田中迥异的表现,认真规整、一声不吭的安安,渴望独立、别出心裁的虎妞,从嫌泥土脏到快速推进的小男子汉。三双白白的小手,六条细细的小腿,在粘稠、棕黑的水田里进进出出,起起落落。
黄发携垂髫,鸡犬相闻之。小毛驴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我也跟着东看西看:录下了如驴饮水、鸡兔同笼,认识了黄狗虎妞、狸花老猫,还有笑谈东南西北中的草帽“新农民”。
为这次活动来当小助教跑前跑后,再不能说我四体不勤;分清了宽叶的杂草和窄叶的稻秧,也不能说我五谷不分了。插完秧苗,给家里骄傲发图,还收到外婆给我包的红包,六十六块六六奖励我“劳动光荣”。
这是我第一次下地插秧。
洗净手上的泥,掸去衣裤的土,看到那则辟谣的消息,立刻大笑这新闻实在太不靠谱。想上次在电视上看到老先生时还十分精神,开开玩笑、说说真话,后来老先生的经典语录被我们套用,有意思的梗一个接一个。
谁知刚过一小时,就全变了。
朋友圈没了颜色,只有一句“好好吃饭”绕梁盘桓。
好好吃饭,好好吃饭。好好吃饭!好好吃饭…
后来依旧做事,直到又得到消息、反复确认无误。心中一惊,实不敢信!
我曾有机会见老先生一面,错过了。可想起老先生,便立刻觉得亲切极了——谁让我是吃着白米饭长大的呢!
一碗饭,一粒米,一株稻,一件事,一个人,一辈子。
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下地插秧种水稻。可就在今天,杂交水稻之父却与世长辞了…
节约粮食,好好吃饭。
明早的太阳 ,今夜的雨,照耀着 ,灌溉着,昨日种下的水稻苗。快长!长好!
2021年5月23日凌晨1时5分
(本文作者:洪紫千,系中央戏剧学院大三学生、学院志愿者协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