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4月9日发布通知，决定取消A级旅游景区接待量75%的上限，江苏等地也宣布放开限制。取消上限是否能破除疫情影响下人们的旅游心理障碍？能对旅游起多少提振作用？
长达5天的“五一”小长假，让远程跟团游看到了曙光，近期各大旅行平台上的团队游产品也赫然在列。跟团游将在这个黄金周发挥多大作用？
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众多旅游一线从业者，揭开“五一”旅游的面纱。
▲江苏扬州大明寺
自由行居主 私家团流行
截至目前，中青旅遨游平台的预订旅游数据显示，“五一”国内游相关业务已经恢复到2019年水平，并有进一步提升趋势。跟团游占整体旅游市场超过50%，私家团占跟团游市场超过70%。
“这一方面反映了消费者对跟团游私密性和健康安全的重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国内跟团游市场更加注重个性化。今年清明以周边游为主，但‘五一’市场明显更趋于远方。”中青旅遨游国际市场营销部总经理冯若宾介绍，云南、海南、广西、四川、华东、北京、山东、西藏、新疆和福建是平台上用户报名前十的目的地，远程旅游需求的旺盛给了跟团游很大的空间。
跟团游恢复以来，中青旅遨游重点围绕“一老一小”进行布局，以求细分突破。如以“笋芽”为亲子品牌，在国内华北、华东、华南等地区重点打造亲子乐园、文化遗产、亲子营、国学教育等旅游产品；针对老年人的“美龄游”，则通过吃、住、行、游、购、娱的便利化、标准化服务，让老年人安心旅游。
在马蜂窝平台上，自由行产品的预订量依然高于跟团游，定制游和当地游产品也明显高于跟团游，显示了疫情影响下谨慎性、个性化的消费变化。近1个月内跟团游报名热门目的地有九寨沟、武汉、恩施、林芝、三亚、三峡等。
马蜂窝旅游大数据显示，疫情之后，很多旅行社开启小车小团的方式，通过减少同行人数、提升旅游车辆体验和服务标准的方式，打消游客对健康安全的顾虑。马蜂窝平台也通过“安心游”攻略和产品，激励旅行社提供符合防疫标准的产品和服务。
受疫情影响，出境游全面停摆，国内旅游热度持续走高。“五一”5天长假时间充沛，大幅促进了跨省长途游，间接惠及跟团游。但业内人士预测，受到酒店价格、游客出行方式改变等因素制约，今年“五一”跟团游总量不会高于2019年，跟团游市场全面恢复仍需要一个过程。
▲广西北海涠洲岛
景区取消载客上限 旅游旺季已打开
江苏是近期开放景区75%载客上限的地区之一。来自南京浦口区文化和旅游局的官方数据显示，2021年一季度该区累计吸引游客180.9万人次，比去年增长87.57%；旅游收入94054.3万元，同比去年增长90.44%。
南京浦口区文化和旅游局旅游科科长陈美伶介绍，“五一”期间，浦口区还将举办各种各样的文旅活动，如汤泉旅游度假区举办汉服超模大赛、珍珠泉举办“中国同学会”、草圣书乡举办户外生活节等，充分发挥浦口优质的自然禀赋，如地表水质量全省第一、林木覆盖率全省第一、生物多样性占全省1/3、全国首批“中国温泉之乡”等，以户外和康养主题有效减轻游客的畏惧心理。
对近期取消游客上限，景区有切身体会。
广西北海涠洲岛在近期位列去哪儿、携程等平台的“全国十大人气景区”第六位，其精品民宿、酒店提前1个月已售空。自今年“壮族三月三”假日以来，涠洲岛景区上岛游客量就呈爆发式增长：4月14日至17日，共接待游客3.86万人次，同比2019年增长47.32%，旅游总收入约5169万元。涠洲岛旅游区管委会数据显示，上岛的主要是广西游客，占游客总数的70%；以自由行为主，占比68%，跟团游为辅，多为中老年游客。
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也是全国热门目的地。去年“五一”假期，红河州所有景区日均接待游客1.25万人，严格控制在最大承载量的29.5%。今年以来，红河州旅游急速上升。“‘五一’假期5天，国内游、短途游、周边游大受欢迎，预计全州各A级旅游景区会比去年大幅增加，部分热门景区日均游客量甚至会超过2019年同期水平。”相关负责人说，以1月至3月为例，红河州重点景区接待游客729.59万人次，较去年同期猛增207%，重点景区旅游总收入7441.55万元，较去年同期增长285.68%。
3A级景区北京中粮祥云小镇的游客数据增幅也不小。相关负责人介绍，随着春季原创主题IP活动“Swing风车季”的开展，祥云小镇进入客流旺季。4月以来总客流70万人次，同比增长近85%，日接待量最高达5.3万人次，场内零售也同步攀升。
湖北襄阳盛世唐城景区2019年游客接待量为216万人次，2020年保持了167万人次的游客接待量，是因为参与了湖北省政府主导的“与爱同行·惠游湖北”活动。今年清明小长假期间，唐城景区游客接待量2.8万人次，同比2020年增幅238%，显示了旅游市场恢复信心。
与景区相伴相生的酒店、民宿，势头又如何？
湖南省石门县壶瓶山镇大峡谷景区里的泰和合红茶坊酒店负责人袁浩烜介绍，今年一季度的收益和入住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率都达到150%左右，“五一”前后酒店的88张床位都已预订完。
“国内疫情控制很好，感觉对游客心理影响不大。去年全镇酒店接待了6万人次的游客，预计今年会增加到8万人次。”袁浩烜说。
作为主打景区住宿的民宿品牌，花筑的千家门店大都分布在景区周围，景区开放客流上限，对花筑民宿预订的影响立竿见影。
“虽然去年疫情稳定后开放了旅游，但我们能明显感觉到来花筑的游客决策周期变短，很多是在节假日前一周甚至临时预订的，人们的不稳定心理较明显；今年‘五一’小长假期间的预订周期明显延长了，4月中上旬门店平均预订率近50%，满房门店超过350家，选择500元以上高价格区间的订单占比50%以上，消费市场更活跃，游客也更倾向于高品质出行了。” 旅悦集团相关负责人说。
很多从业者反映，取消景区客流上限，不仅反映了国家在政策层面上对旅游业的支持与鼓励，也是疫情防控持续向好的直接证明，这些能够在很大程度消弭游客对出行安全的顾虑，激发全国人民的出游热情。
▲北京中粮祥云小镇开启了Swing风车季
红色旅游立鳌头 旅游产品好丰富
“疫情没有完全消除之前，人们对旅游聚集的心理担忧始终会存在，但相关部门大力促进疫苗接种引导会给游客提供心理保障。”中粮祥云小镇相关负责人认为，景区应当策划更多“治愈系”的户外活动，比如他们开启了“治愈系”的花植市集，让人们享受被鲜花绿植拥抱的舒心，还策划了文化艺术展览等注重情感交互的活动。
“五一”长假游客高峰势头明显，湖北襄阳唐城景区优化的华中首创大型嵌入行进式夜游演艺项目《盛世唐城之大唐倚梦》，以及正在紧锣密鼓排练的大型原创实景梦幻舞台剧《大唐飞歌》，将于5月1日与游客见面，“24小时演出”的户外实景体验式项目《大唐盛典》也在创意碰撞中。“我们坚持内容为王、服务为王、创新为王、市场为王，在唐城景区突出唐文化不同维度的呈现，以唐元素丰富景区生态，又以旅游演艺拳头产品《盛世唐城之大唐倚梦》《大唐飞歌》不断优化增强我们的特色和内容吸引力，追求从整体上提升游客的体验感，满足他们的多元化需求。”襄阳唐城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杨祥华说。
“景区响应政府的‘冬游西藏’政策，自从3月延续免门票及优惠举措以来，客流量大幅度增长。我们线上、线下联动举办的一年一度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桃花节，吸引了大量自驾游和散客。迎接‘五一’的多样化套餐产品也已经准备好。旅游旺季的到来，我们的悬崖秋千、星空营地、热气球、南迦巴瓦主题咖啡厅、亲水台温泉、雅江船游等内容体验产品一定会‘出圈’的。”西藏雅鲁藏布大峡谷景区副总经理王肖信心满满。
追逐“五一”旅游大浪潮，很多景区推出了更为个性化、体验式、小众化、具有康养功能的旅游产品，今年的独特主题“红色旅游产品”也成为重点包装之一。
比如，北海涠洲岛举办了“广西三月三海边情（红）歌节——唱情歌给海听”文娱活动，整合海岛红色旅游资源推出研学之旅，还结合本地风俗，开展“穿着壮族服饰免费乘坐观光车”等特色活动，在经营点提供“三月三”的节庆特色食品。
红河州将在“五一”假期推出中共云南第一次代表大会会址查尼皮、西南联大蒙自分校纪念馆、朱德旧居陈列室、建南区革命历史纪念馆等一批红色教育体验线路，还主推了一批符合产业潮流的体验式旅游，包括在朱家花园举办水上戏台“朱老爷拜寿礼”实景演出，建水紫陶推出拉坯体验，文庙举办“儒家三礼”活动，红河水乡每晚进行水舞秀表演等。
中青旅遨游今年全年面向B端（机构、企业等）和C端（游客）设计推出700多条红色旅游线路。4月以来，平台上的红色旅游需求环比增长2.3倍，比传统旅游增长速度快得多。
“相信随着疫苗的大范围接种，2021年旅游市场将较快从阴霾中走出来，做好资源准备是决胜未来的重要方式。”中青旅遨游相关负责人说。
▲湖北襄阳唐城景区的演出《大唐飞歌》
跟团游：在恢复中获得新生
肖 洁
跟团游因具有“少费心，多享受”的特点，一直深受人们喜爱。跟团游放开以来，市场日益增长，对各地酒店、餐饮、旅游包车服务等相关产业均带来较高的效益，也增加了游客出行意愿，对整体旅游市场带来一定的提振作用。
但在疫情影响下，以家庭、朋友为单位的自驾游、自由行的游客量仍然占据主流，跟团的大多是中老年人或单位组织。10人至20人的小包团以35岁至45岁游客为主，自主性比较强；老年团基本规模达40人，他们更愿意跟随团队安排。企业团、学生团受疫情影响，还未完全恢复。虽然目前跨省跟团游放开，但是游客仍然存在一定心理负担，出游前通常会查询目的地有无疫情等情况，跟团时也会很自觉地做好防护措施。
跟团游的旅游方式悄然变化。除传统团队以外，很多旅行社推出了小团精品线路游、私人定制线路游、“景+酒”自由行等旅游产品，产品选择比以往更加丰富。部分旅行社开始缩减传统旅行团队，加大旅行社电商落地成团的形式，在线路中融入当地特色，做到产品更新颖、线路有特色、游客高体验。
高品质旅行体验成为越来越多游客的追求，加速了品质休闲游的走俏：人数更少、价格更贵的品质团、家庭小包团、亲子团等高品质私家团大幅抬头。
携程报告显示，“五一”期间的机票、酒店、门票、租车的订单量较2019年同期分别实现了23%、43%、114%、126%的正向增长。有关数据显示，扬州、舟山、北海的机票订单量较2019年同期分别增长179%、142%、116%，扬州、舟山、北海、敦煌、恩施、海口、三亚等一批人文资源丰富、休闲业态齐全的旅游城市广受欢迎。
综合携程、同程、穷游等旅游平台数据，今年“五一”游客总量预计将超过2019年同期，迎来2021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旅游人次和收入的双高峰。
（作者为江苏扬州市旅游协会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
取消75%载客上限，旅游复苏“如意门”
李 蕊
为落实文化和旅游部有关通知精神，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于4月9日发布《关于持续加强本市A级旅游景区常态化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在统筹做好上海市A级旅游景区常态化疫情防控和恢复发展工作之同时，决定取消A级旅游景区接待量75%的上限，但不得超过主管部门核定的最大承载量。
今年春节期间，上海市170家主要旅游景区7天累计接待游客612万人次，比2019年春节还增长了30%。其中，5A级旅游景区上海野生动物园接待游客10.35万人次，同比恢复78%；4A级旅游景区佘山国家旅游度假区接待游客57.82万人次，同比增长176.84%。今年清明假期，上海市170家主要旅游景区3天累计接待游客397万人次，比2019年清明增长132%。其中，4A级旅游景区佘山国家旅游度假区接待游客高达27.96万人次。
在中国疫情防控形势向好的态势下，上海市旅游景区恢复正常运营的能力突出，A级景区游客恢复超八成。上海市取消A级旅游景区接待量75%的上限，符合当地的实际情况和发展需求。接下来，全国会有更多地区相继跟进，也将吸引大批游客前往旅游景区。根据文化和旅游部数据，刚刚过去的清明假期，国内旅游出游1.02亿人次，恢复至疫情前同期的94.5%。清明假期由于时间限制，旅游市场并未释放全部潜力，取消A级旅游景区75%的上限，将会使即将到来的“五一”黄金周成为旅游复苏的关键一环。
旅行社及各大平台“五一”旅游预订数据，也验证了人们“五一”出游意愿的空前高涨：很多热门目的地航班搜索量暴增5倍，目前各平台酒店价格比清明节增长2倍，随着游客到访量“天花板”的进一步打开，旅游收入和其他相关收入也将同比增长。
（作者为山东济宁职业技术学院旅游专业教师）
